塞拉摩港口的木板在军靴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戴林·普罗德摩尔踏上码头时,钢铁鞋跟与橡木碰撞的声响让整个港口为之一静。老上将的白胡子在海风中剧烈抖动,像一面战旗在宣示主权。他的深蓝将服每一颗铜纽扣都擦得锃亮,左胸密密麻麻的勋章记录着半生征伐。

        咔嚓。

        吉安娜听到自己指甲陷入掌心的声音。几年没见,父亲眼角的皱纹又深了几分,但那双鹰隼般的灰蓝色眼睛依旧锋利如初。她下意识整理了一下法师袍的领口,突然庆幸今早选了这件带银线滚边的正式款式。

        “父亲,欢迎——”

        她的礼仪性问候被硬生生切断。

        戴林的目光越过她,死死钉在她身后那个佝偻的身影上。老上将的瞳孔剧烈收缩,按在佩剑上的手背爆出青筋。

        德里克·普罗德摩尔向前踉跄了两步。

        阳光终于完整照在他身上——一身旧款的海军军装,颈部露出下面纵横交错的鞭痕;左腿不自然地弯曲着,显然曾经断骨未愈;最触目惊心的是那张脸,右半边还算完好,左半边却布满暗红色的烧伤瘢痕,像融化的蜡一样扭曲着五官。

        但那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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