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隆也被拖住了,也没办法越过恩奇都的纠缠,重新开启与他之间的决斗。他此前受到的伤害在原体的体质之下正在迅速恢复,但无论如何,他恢复的速率也不可能超过享用着神祇赐福的安格隆,或者在星球支援下的恩奇都。他依然没有甲胄在身,唯一能够仰仗的也只有手中以自己本质勉强塑造的破炉者。理智地看,他确实应该就此撤退,将战场交给极限战士和迦勒底,等待这场胶着的战斗最终因为某种均衡被打破,而被“拖延”出一个结局。

        但很遗憾,他此时不是非常理智。

        珀伽索斯认为,这可能是出于亚空间波涛的某种影响,但这影响应该不来自——至少,应该不完全来自血神。他的确感到愤怒,渴望战斗与杀戮,但并未因此失去理智。他意识到他应当终结安格隆,即便他们在几个小时之前才刚刚见到第一面,在见面之后就在不断尝试伤害对方,杀死对方,仅仅有过互相否定、互相唾弃的几句谈不上交谈的交谈。可珀伽索斯依然清楚地感知到了,这位恶魔原体在残忍与扭曲之下,万年来累积痛苦和疲惫。

        若只是敌人,那就放任他沉溺其中吧。但他们是兄弟。至少,珀伽索斯的血脉与灵魂都如此告诉他。

        这影响没有强制力,他完全可以不理会这些纷扰的想法,贯彻自己理性的判断,与凤凰之子战团一同一走了之。但他还是强硬地拒绝了图恩和阿库尔多纳的请求,无视了文崔斯的劝谏,拖着自己堪堪愈合的躯壳,转了回来。

        他意识到,这确实是某种亚空间的影响。但这影响并不来源于外界,而是来自他的内部:来自福格瑞姆的灵魂,那在万年前就连本人都觉得已经被杀死、埋葬了的,紫衣凤凰人性中高贵的那一部分。

        恍然间,珀伽索斯似乎从帷幕后的絮语当中听见了一道嘘声。那之中似乎还混杂着一点酥脆的咀嚼声,他没有在意,只当是自己的幻觉。他迎着嘘声向前,竟然莫名其妙地仅靠自己的两条腿,就成功追上了依靠灵能在天上乱飞的那两位不断移动的战场,并在某个间隙里,迎上了恩奇都莫名其妙的目光:

        “你完全没必要折返回来的,你自己也清楚。”像人又不是人的兵器从半空中降下,直到双方的面孔差不多齐平,说,“祂确实认定你有资格成为对手,但这不代表你就能够战胜对方。”

        “我知道。”珀伽索斯回答,“但我有一种感觉:如果我在这里不加理会、转身离开,我会失去某些更重要的东西。”

        “也说不准。”恩奇都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谁叫在我抵达之前,你们已经打起来了呢?作为战神,恐虐应该也会对打到一半转身跑了的人在神秘学上做出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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