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是什么?

        就像是黄油曲奇冬眠那样吗?它这一次冬眠睡得比我还久,我都醒了,它还没有从冬眠里醒过来。

        佩格想起来……黄油曲奇就是她梦里梦到的那条蛇!它对佩格说,它还从来没有吃过黄油曲奇到底是什么味道。在它冬眠之前,有吃过黄油曲奇的味道吗?它喜欢黄油曲奇的味道吗?佩格很想知道,可是没有人能回答她。

        汤姆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他似乎在思考着眼前倒地的少女应该怎么利用她最后的价值——来震慑这所学校里的其他人。他自己就是混血,算不上对于血统有着了不得的执念,可是这是一面太适合升起的旗帜了,桃金娘死去了,血统清洗的计划的已经开始……这无疑会让那些立场依然摇摆不定的人做出决定,究竟应该追随谁,把信任托付给谁……

        他的思考里都是一些冷硬的东西,可是佩格……佩格莉塔,哪怕变成了蛇,也是一条柔软的蛇。她凉丝丝的蛇信子舔舐着桃金娘的脸颊,信子蘸了地上的水,落在她的死灰色的脸上,好像是从天而降的泪痕一样。

        在地上睡着很凉,这里到处都是水,我们换一个地方去冬眠吧,我的朋友。佩格轻声说。可是桃金娘没有回应她。啊,这就像是她发脾气了一样!因为佩格失约,她好几个月看到佩格都会生她的气,对她置之不理。还在佩格出现的时候故意吓唬她,可是佩格从来都没有觉得生气过。

        她什么时候会醒?佩格求助于汤姆。

        汤姆垂下头打量着佩格莉塔,好像是觉得她的发问可笑一样,他勾起了唇角,在她充满期待的视线里,他感受到了一种荒谬感。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竟依然拥有这样质朴的天真……热衷于告诉她冷酷的事实,看清这个美丽而残酷的世界的一切真相,汤姆的语气很轻,可是不容置疑,没有回旋余地的告诉她:永不。

        她会永远沉睡在这里,再也不会醒过来。

        这是死亡吗?佩格不知道蛇的心脏在哪里,蛇真的会感觉得这么强烈的痛苦吗?她想起来,汤姆所说的“冬眠”了的黄油曲奇,它说它还没有尝过黄油曲奇的味道,它说那是佩格给它取的名字,哪怕不知道它是好是坏,它都欣然接受——佩格所以为的漫长的冬眠,实际上是一条不会回头的单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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