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南哼了一声:“可你知道我是为了什麽而抗金吗?不管我是胡水灵的儿子还是玉紫烟的儿子,不管我是张安国的後人还是林楚江的後人,不管我是金人还是宋人,我都首先是个人,是个要打抱不平、突破不公的人,见不得规矩的制定者肆无忌惮、胡作非为,见不得受害者只知掉眼泪、习惯被欺压、终致忘了痛!”
凤箫Y怒道:“那你知道我为什麽要抗金?我那麽多好朋友都坚定不移着,民众的水深火热也时常激励着,还有一个人,曾经对我说,他希望他的坚定能传递开去,永远流传下去……可是我好失望,宋人都喜欢自相残杀,张若隐杀慕容兼,h鹤去杀易迈山,那个曾经令我坚定的人,他要来杀辛弃疾!”
辛弃疾转过身去看着泉中投映着的云,小声说:“胜南,说起抗金的动机,每个人都不一样。楚江自小就在武学世家里,他抗金,原本是为了对得起名姓,他要赶超他的爷爷、他的父亲。後来,他把抗金当成了一种责任,为了那个责任,他义不容辞,他不能再为了儿nV私情耽误,他要做一个驰骋沙场马革裹屍的军人……
“耿京元帅,他原先只是一个农民,他因为亲人惨Si而揭竿,一开始他只是为了私仇,但後来他把私仇融入了大家的仇恨里,义军不止他一个人家破人亡,他要为所有人驱赶金人,所以他抗金……
“而我,是看不惯金人的恶行,更受不了做亡国奴的屈辱,所以我要杀尽金贼,要抗金。可是,是不是每个人都在走这样的路?当然不是。张安国,他只想升官发财过他安逸的日子,他因为这个理想而抗金,结果他必然会去降金。兵荒马乱的年代,最令人难以承受的不就是这四个字?‘人各有志’……
“但是胜南,听了你的见解,我很欣慰,终於有人会顺着我的路走下去,他如今有我已经丧失的年轻壮健,他即将替代我驰骋沙场,他要领导江湖,那他就应该分清事情的轻重、认清自己的定位……”
被使命牵绊住人生的胜南,被理想苦苦折磨的胜南,被仇恨引上岔路的胜南,如果说“不服输”遭遇了“不得已”,他应该如何去考虑他的未来?云烟痛苦地看向胜南,期待他对他们答覆。
Y儿泪眼模糊地也盯着他,似乎,他的双眼刚好和她接触。无论那眼神是有意投来还是无心一瞥,抑或只是看过云烟之後剩下来给她留的一小部分,都足以使Y儿满足。其实,他的那一眼,晃过的是一丝不舍和犹疑,不舍也许是对她,犹疑一定是对辛弃疾。
他的路,Y儿希望自己能陪他从头走到最後,所以,绝对不许他先走失……
晚风试图卷起胜南黑sE的披风,天光,在他的身後有节奏地陨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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