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山闻言,只是微微抬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并未接话,依旧自顾自地品着茶,仿佛陈阳的称赞与他毫无干系。

        陈阳见状,状似随意地踱了几步,绕到周青山身侧,语气里多了几分探究:“以你的手艺,何愁不能名扬四海?可你呢?甘心窝在这暗无天日的行当里,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周青山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茶水在杯中荡起细微的涟漪。他缓缓放下茶杯,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杯底与桌面相触,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

        “年轻人,”周青山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岁月的沉淀,“你以为我不想堂堂正正地活着?可这世上,有些事不是想就能做到的。”

        陈阳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落在周青山脸上那道狰狞的旧疤上,那道疤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我今年五十六了。”周青山抬手摸了摸那道疤痕,指尖沿着疤痕的边缘轻轻划过,“三十多年来,赝品做得数不胜数,骗过的收藏家和专家,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他顿了顿,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直视陈阳,“可午夜梦回,我也曾问过自己,这样做到底值不值。”

        随后,周青山叹了口气,声音里多了几分疲惫:“但又能怎样呢?路是自己选的,走到这一步,再回头,又回的去么?”

        陈阳听罢,轻笑一声,拿起那件汝窑茶盏,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所以,青山居士,你内心深处,还是渴望做些有意义的事,对吧?”

        周青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垂下眼帘,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陷入短暂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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