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唾沫星子飞溅,手指在空中划了个大圈,将所有人囊括其中:“杜明德你真是有本事!不光教鉴定,教历史,还是教怎么弄虚作假,哗众取宠!”

        孙副馆长的声音愈发尖利,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嘲讽意味:“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他斜睨着杜明德,又瞥了眼陈阳,眼中尽是轻蔑,“杜明德,你为了你那点所谓的狗屁名誉,不惜让徒弟弄虚作假,来给自己脸上贴金?”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四溅,几乎要喷到对面人的脸上:“几张破照片,就想唬人了?”

        孙副馆长嗤笑一声,右手食指像指挥棒一样在空中乱点,“你当这儿是菜市场啊?随便拿两张杂志上的照片就能糊弄过去?”

        他往前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陈阳,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他什么玩意儿?他知道故宫的大门朝哪边开吗?”

        孙副馆长夸张地做了个旋转的手势,仿佛要把整个会议室都转一圈:“还进故宫博物馆的库房拍照?亏你们想得出来!纯属在这儿放屁!”

        陈阳一直平静地看着他表演,嘴角甚至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直到孙副馆长彻底安静下来,他才慢悠悠地将胆瓶轻轻在桌面上放正,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

        他从公文包里翻找片刻,拿出一个深蓝色的工作证,手指在封面上摩挲了一下,似乎在确认它的真实性,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推到孙副馆长面前。

        “不好意思,孙馆长。”陈阳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我,还真去过。”

        那一抹深蓝在孙副馆长眼底闪过,他瞳孔微缩,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下。这工作证可跟自己的不同,沉甸甸的暗色仿佛带着某种压迫感。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指尖触碰到证章的质感,光滑而冰凉,上面烫金的“国度文物鉴定中心”几个字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猛地想起一年前在京城开会,自己原来的同事老赵,拿着新发的深蓝色工作证嘚瑟的模样——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国字号,连他这个副馆长都还没资格拿到。当时他还酸溜溜地说了句“老赵你悠着点,别闪了腰”,此刻那些话却像根鱼刺卡在他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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