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贴到画面上,仔细嗅了嗅墨香,“墨色沉着,但花青颜料已经开始轻微褪色,符合三百年自然氧化的特征。”

        杜明德坐在对面,原本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神情逐渐变得专注。

        “咦?”他突然发出一声轻呼,身体前倾,指着画角一枚朱文印,眉头紧锁,“这个印……”

        他手指沿着印章边缘轻轻划过,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转为严肃:“不对劲!八大山人晚年用印,印章笔划应当苍劲有力,这方印的线条,未免也太规整了些,少了些灵动之气。”

        杜明德的手指停在那枚印章上,眉头越皱越紧,目光闪烁不定,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他下意识地用手指轻叩桌面,发出轻微的笃笃声,整个人陷入沉思之中。

        贾老板眼珠滴溜溜一转,视线在杜明德和陈阳之间来回逡巡。见两人对着那幅花鸟画讨论得热火朝天,他佯装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双手忽然抱拳,朝二人一揖到地,那姿态拿捏得颇为江湖气:“二位真是慧眼如炬啊!”

        他装模作样地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故作沉吟道:“依在下愚见——”

        三个字刚出口,贾老板便刻意顿了顿,目光扫过二人反应。见杜明德微微侧头,陈阳也饶有兴致地看向自己,他才慢悠悠地从袖子里伸出一根手指,虚空点了点桌上的画卷:“此画嘛,倒不是什么古物,顶多就是民国时期的仿品。”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活像个小老头卖关子,手指还在画卷上来回比划:“瞧瞧这用色,虽不及清初那般沉稳,却多了几分灵动;再看这构图,虽不及八大山人那般疏狂,却也颇有几分神韵。”

        说到这里,贾老板忽然一拍大腿,像是下了什么结论般高声说道:“我瞧着,这画虽不是真迹,但仿得着实不错!我收回来,到时候拿去拍卖行,看看那些''专家''们怎么说,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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