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一下,继续分析道,“特别是这个''溪''字的三点水部分,你看它的笔势走向,竟然与画面中瀑布水纹的笔法如出一辙,这种细节上的呼应绝非偶然!”

        杜明德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却变得严肃起来,他摇了摇头,提出了自己的质疑:“徒弟,你说的这些技法分析确实很有道理,可是我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他指着款识的位置,“你看这个署名的位置,居然贴着画面的最右边缘,几乎要碰到装裱的边框了。这种做法完全不符合明代画家的传统习惯啊,他们通常会将款识放在更加合适的位置,绝不会这么草率地处理。”

        贾老板抱着肩膀,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画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嘿,二位,我们现在从头来看这幅画——”

        “山石间那些苔点,根本不是随便点上去的,是用笔杆蘸了墨,一点一点耐心地点上去的,活像雨后的青苔蔓延在石缝里。”

        “还有这松针,啧啧,一根根细得跟头发丝似的,却每一根都交代得清清楚楚,这得耗费多少心力才能画得出来啊!”

        “更绝的是远处那条山路,上面的樵夫,神态居然各不相同,有低头沉思的,有举目远眺的,还有举着柴火互相交谈的,简直就像活了一样!”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陈阳和杜明德,语气里满是笃定:“这绝对是大家手笔!你们看这线条,无论是勾勒山石的轮廓,还是描绘树木的纹理,笔法苍劲有力,却又流畅自然,既有''折钗股''般顿挫有力,又有''屋漏痕''般自然天成的韵味。没有个十年二十年的深厚功力,绝对达不到这种境界!”

        陈阳闻言,眉头紧锁,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眼神锐利得像要穿透画卷一般:“说得没错,而且这构图,明明有着南宋院体画追求精细工整的影子,但这意境,却是典型的明代文人画的胸臆舒展。”

        “尤其是这留白处的云雾,你以为它是空着的吧?错了!那是用极淡的墨色反复渲染,这才有了这云雾翻腾、变幻莫测的流动感。这种技法,在明代中期以后才逐渐成熟起来,怎么会出现在一幅疑似宋画的的作品上?”

        他越说越觉得不可思议,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从宋到明,难不成真是神仙画的?”

        杜明德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陈阳说的有道理,但这还不是最让人称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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