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海下意识抿了下干裂的嘴唇,喉结滚动两下,像是咽下了什么情绪。他缓缓站起身,双手撑在会议桌上,桌面的绿釉贴花杯映着他绷紧的下颚线,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这姿势分明比刚才汇报案情时更僵硬了几分。
“根据我们了解,”方大海的声音略有些发紧,“这幅《东丹王出行图》,乃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的长子,耶律倍所绘。”
“阿保机驾崩后,”方大海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声音低沉下来,“因嫡母述律平的支持,耶律倍在与弟弟耶律德光的皇位之争中落败。”
他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耶律德光登基后,并未就此罢休。他先是借着祭祀之名削减兄长封地,又将原本属于东丹国的官员大批调离,换上自己的亲信。到了后期,干脆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直接将监视耶律倍的暗卫从二十人加至五十人,每日轮班值守,连夜间也不曾放松。”
这番话出口,会议室里响起细微的吸气声。几位专家交换着隐晦的眼神,甚至连宋青云和耿老都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向了方大海,一名警察,居然能将那段历史了解的如此透彻,看来当地警方对此的重视程度。
方大海深吸一口气,脖颈处青筋隐现:“此时耶律倍在契丹已无立锥之地,恰好后唐明宗李嗣源遣使相邀。”
“耶律倍在无奈的情况下,接受了后唐明宗李嗣源的邀请,在930年,率亲信毅然决然离开了契丹,投奔后唐......”方大海说着,心中想象着那个决绝的背影,一个王子放弃一切,踏上异国他乡的悲壮场面。
“投奔后唐的耶律倍,”方大海的声音忽然放轻,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哽咽,“虽身处异地,却从未忘记故土。”
“他在后唐颇受礼遇,李嗣源不仅赐宅赏金,还让他担任卫尉少卿,掌禁军宿卫。可越是如此,他心中的孤寂感便越浓。”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铺开的绢本画卷上,声音低沉如自语,“思乡之痛日日夜夜折磨着他。”
“最终,他将满腔愁绪倾注于笔墨之间,创作了这幅《东丹王出行图》,以慰平生之思。”
陈阳一边默默地听着方大海的讲述,一边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心中惊呼,这大黑熊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他竟然把自己那天在市局随口说说的内容,记得如此清楚,并且还能融会贯通,总结得如此到位,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居然把那些复杂的历史人物的名字和年份都准确无误地记住了,简直令人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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