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伏的姿态,像一块被强行摁在污泥里的顽石,充满了屈辱、痛苦和一种无声的绝望。
这幅画面——清流魁首的庄重沉痛与纨绔子背负荆棘的卑微屈辱——在无数围观者目光的聚焦下,形成了一种极具冲击力的、荒诞而又令人窒息的张力。
林不浪只觉得一股寒意混合着巨大的压力,如同冰冷的铁箍,瞬间勒紧了他的心脏和喉咙。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脊梁,仿佛要用这微不足道的姿态对抗门外的惊涛骇浪。
藏在袖中的手用力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尖锐的痛楚让他强行压下了所有翻涌的情绪。
他脸上迅速堆起一层恰到好处的惊讶与凝重,随即,朝着门外交汇了所有目光中心的孔鹤臣,双手郑重抱拳,深深一揖,朗声说道。
“孔大人!下官林不浪,不知大人亲临,有失远迎!大人您这是............”声音清朗,带着官场上惯有的客套与惊疑,恰到好处地打破了门外那凝固般的沉重氛围。
林不浪更是罕见地用了下官这两个字,姿态放得很低。
孔鹤臣的目光,如同两道无形的探针,在门开的瞬间便精准地锁定了当先而立的青年。
这年轻人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身形颀长挺拔,如一竿新发于硎的青竹,裹在一身质料寻常却浆洗得极为挺括的月白色常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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