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在经过佛莱士广场的时候,车窗外看到了圣·安德烈教堂歌特式的尖顶,忽然动了念头,她看到了顾为经眼中孤儿院的模样,想看看,当年卡拉奶奶站在画架前的时候,她身前那座尚保持着原始风貌的建筑,大概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

        她让司机拐到了这里。

        安娜在教堂的长椅上坐了这么久。

        四周的游人都已经离开,圣安德烈教堂关闭了外门,结束了对外开放。今天没有晚课,所以除了工作人员和管家外,只有女人孤灵灵一个人坐在长椅上。

        她心情却并没有因为这份宁静而变的多么舒缓。

        别说那些复杂重逾万均的抉择,她拿不定主意。

        就连最小最小的一桩事情,她都在不停的纠结——安娜觉得自己应该向那个年轻人道一句歉。

        至少至少,一个愿意把钱全花在帮助其他人身上的人,他的衬衫再破,也不是她能居高临下的嘲讽他落魄小画家的理由。

        她明白道理。

        然则“我认真的觉得很对不起”只有几个单词,堆在嘴边,伊莲娜小姐又怎么都开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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