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白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碎瓷片上滑下去。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佝偻着背、身形干瘦、脸上布满深深皱纹的老人,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老人手里拄着一根竹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工装,眼神在夜色中却亮得惊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山下的林清瑶也听到了动静,心中一紧,正要上前,却被陈墨白一个隐蔽的手势制止了。

        “老、老伯,”陈墨白定了定神,努力挤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我……我是来旅游的,听说这渣饼山是景德镇一景,晚上没事,过来看看稀奇。这、这些碎瓷片,花花绿绿的,挺好看。”

        “好看?”老人嗤笑一声,竹杖点了点脚下的瓷片堆,“这些都是烧败了的、没人要的破烂儿,有啥好看?后生仔,你不老实。你这手法,可不是看稀奇的游客该有的。”

        陈墨白心里咯噔一下,知道遇上了懂行的。这老人步履无声,眼神锐利,对这里地形极为熟悉,恐怕就是当地人所说的“守窑人”一类角色。

        “老伯慧眼,”陈墨白收起伪装,恭敬地拱了拱手,“实不相瞒,晚辈是对古陶瓷有些兴趣,听闻这渣饼山虽是无用之物,却也藏着历代窑工的智慧结晶,所以想来碰碰运气,看能否找到些有研究价值的标本。”

        老人浑浊的眼睛盯着他看了半晌,又瞥了一眼他刚才想要捡起那片青花瓷片的位置,缓缓道:“智慧结晶?碰运气?你这运气,倒是有点门道。不过……”

        他顿了顿,竹杖指向陈墨白刚才感应到异常的那个方向,语气带着几分意味深长:“你找的这东西,搁在这满是怨气、败兴儿的渣饼堆里,就像把灵芝草扔进了烂泥塘,埋没了。真正的老根儿,不在这浮头面上。”

        陈墨白心中一动,连忙追问:“老伯的意思是?”

        老人用竹杖敲了敲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根,得往下头找。龙窑,老龙窑的根脚底下,那才是有真东西的地方。这浮在面上的,都是幌子,是前人故意留下的迷魂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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