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方一边抽噎着,一边努力回忆道:“本来我们是打算睡的,但突然听见门锁被打开的声音,还以为,以为是林司业体恤,要放我们回学舍,后来、后来发现不是,打开门的是那个守门的哑巴老头,姓、姓徐的。他好像是想偷偷放我们出去,但沈、沈煊不同意,说如果被发现,被罚得只会更重。他、他就给了那老头一锭银子,要老头去把张越和郑修抓来,让他们也尝尝被罚的滋味……我们以为沈煊只是跟那老头开玩笑,可没想到那老徐头竟然真的把人给打晕扛来了。沈煊很开心,让那老头出去把门锁好,就当作没有来过。然后郑修就醒了,他果然被吓着了。当时里头没有点灯,也不晓得那老头把林钧错当张越抓来了,沈煊就把另一个还倒在地上的当成了张越,要我们一起上去揍来着……之、之后也不知道怎么了,头晕脚软的,一闭眼就再也不想睁开……醒来就、就在这了……”

        许承嗣蹙眉,林绥亦是听得目瞪口呆。他上午明明让人打了那老徐头一顿,别说扛两个人了,就是走路都不见得利索,他才让老徐头回家养伤几日,可没想到这酒鬼老头居然能弄出这么多事情来。

        “你们能确定在晕之前,那个老头走了吗?”

        几人纷纷摇头。

        “那老家伙走路不带声,跟鬼似的,指不定一直就在门外偷躲着。”

        “可沈煊对他不坏,时不时还给他银子买酒,无冤无仇干嘛要杀人啊。”

        “我知道了!上个月,上个月我们晚上回来的时候,那老头喝醉了,让我们在门外等了一个多时辰才开门。那个时候沈煊气得踢了他几脚,他一定那时就怀恨在心,一直伺机报复呢。”

        林绥抖了抖眉毛,忍住罚他们再跪三天的冲动,赶紧命人去那老徐头的家把人给抓来。

        沈家人来的比京兆府快,冲在最前头的是沈煊的母亲周氏,本应是姿仪矜贵举止得体的妇人,但在看见儿子的尸身后先是晕倒,待醒来后就抱着早已僵冷的儿子放声大哭。沈煊的父亲沈昱只远远地看了儿子一眼,就立马背转过身去,站在墙前双肩微颤。

        许承嗣叹息几声,上前道:“还请沈少卿与夫人节哀。”

        沈昱红着眼看向许承嗣,语气咄咄逼人:“我儿究竟是被何人所害,还望许祭酒勿要隐瞒,尽数相告!”

        许承嗣摇头:“眼下尚且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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