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弄堂里的窗纸是新糊上去的,干净透亮,烛光在窗纸上倒映屋里的男人,他躺在棺材里,死的并不安详,七八个礼仪人轮番上阵,才勉强让他闭上眼来。
弄堂里的烛芯又炸了一下。
另一具棺材也在窗纸上映了出来。
这具棺材是空的。
是用来盛放男人的新娘。
“她好可怜……”
丫鬟守在暖阁外边儿。
她小声说了一句,呼出来的热气儿化作一阵白茫茫,在冬夜里霎时间随风飘走了。
暖阁是新修出来的,木头上散发着刺鼻的生漆味道,阁里的熏香点的足足的,银丝般的炭火一熏,仿佛入了春。
“啊呀!能嫁进夫人家里,是新娘子三辈子也修不来的福气昵!”
圆脸妇人半坐在暖阁里边的绣凳上,说起话来乡音浓厚,暖阁里的炭火烧的很足,她的鼻尖上缀着浅浅的一层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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