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来村里几天就产生了麻木感,许思睿认为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他自认是一个谈不上多么热爱生活可也谈不上多么憎恶生活的人,对生活无感是常态,对生活麻木很少见,两者虽然乍看相似,内核却截然不同,前者充其量是平淡的代名词,后者却是精神病的前兆。

        在焦虑与恐惧的驱使下,回家这件事从一种渴望升级成了一种紧迫。

        **

        第二天睡醒时,麻木略有缓解,因为许思睿受到了新的惊吓——上学。

        学校离祝家村足有五公里,他本以为他们会坐牛车过去,祝婴宁却说牛车要留给村子里的人用:“我们走路过去上学。”

        “可我脚还没好啊?”他像听到天方夜谭。

        祝婴宁“善解人意”地解释:“我知道,所以我才提前喊你起床了呀,一个小时,够我们慢慢走过去了。”

        “……”

        步行五公里去上学,即使是没受伤的时候,他也没受过这种折磨,现在却要拖着伤腿,拄着拐杖,在无数相机的记录下,一瘸一拐走向一所建在深山里的学校。

        他对这所学校没抱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山旮旯里能有什么教育资源?但和前些天寡言少语的形象相反,提到上学,祝婴宁就像换了一个人,瞳孔熠熠闪光。她甚至主动向他介绍起学校,尽管他完全不想听。

        什么“我们班主任是语文老师,学富五车,对学生可好了,借了很多书给我看”,什么“学校虽然不大,但是每个人都很珍惜上学的机会”……他通通左耳进右耳出,言语像江水一样从他中空的耳洞里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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