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眠兰猛然抬头,却又在与顾来歌对视的那一瞬,再度垂下眸子。她压下声线里的轻颤,勉力平稳回道:“回陛下,正是。”
        她原以为陛下还要多问几句,却在又一阵短暂沉默后,话题回到了最重要的事上。
        “宿辛之事,朕已览过初步奏报。贺琮……当真自缢了?”
        裴霜率先开口,声音沉稳:“回陛下,臣等抵达宿辛县贺琮祖宅时,其已气绝身亡。现场勘查,确系自缢迹象。这是其留下的遗书,后半段多处涂改,言辞……颇为混乱悔痛。”
        他自怀中取出以丝绢包裹的遗书原件及抄录本,由内侍呈送御前。
        皇帝并未立即去看,目光转向杨徽之:“你亲眼所见如何?”
        杨徽之上前半步,躬身道:“陛下,臣与裴侍郎、内子一同见证现场。贺琮悬于房梁,所用为寻常麻绳,脚下桌椅翻倒,现场也并无搏斗挣扎痕迹。”
        “其形容……确如裴侍郎所言,符合自缢特征。遗书内容,虽颠三倒四,但核心确是悔过求死,并提及‘一人偿还’。”
        顾来歌沉默片刻,手指轻轻敲着御案,目光扫过那封字迹潦草、布满涂改的遗书,最终落在那句“一人偿还”上,殿内一时静极。
        “一人偿还……”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忽而抬眼看向一直静立一旁的伶舟洬,“却行,你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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