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片刻,他抬手抚上胸口时,不知为何,只觉得心脏突然生出几分闷闷的钝痛。
顾来歌罢朝了。
他常常在宫闱里散步,只是每次走着走着,再回过神来,都是站在椒兰宫门前。他从未在这里留宿过,只因怕梦里是空口无凭的相思,梦外依旧是至今无计可施的灾情。
这些说不出口的折磨,一半化作五月天里淋漓几场暴雨,一半化作夜深时,梦不到亡故之人的泪滴。
“怎么在梦里也躲着我呢?”又是夜半惊醒。顾来歌愣了好一会儿才坐起来,倚靠在床边。盯着自己掌心脉络,喃喃低语:“如今我想再见见你,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你还若不肯见我,我就挑个日子,随你一道去了吧。”顾来歌垂下有些酸涩的手腕,到底还是将一直没能说的这句话宣泄出口。他说这话时看不出究竟是赌气,还是存了几丝真心。走下床时侧窗恰好渗过月影。
他已经想不起来,自许婧兮下葬那日起,自己究竟有多久没见过月亮了。窗格将那片薄纱般的光割裂成几片,阴影落在他眉宇。他的眼睛隐匿在深色里,最后一丝光亮也被夺去了,浑身都泛着枯败之气。
可喜可贺的是,捷报终于压过不幸。太医院的人送来新的药房时,离许婧兮下葬也才将将过去不到两日,顾来歌看似还能继续与人答话,但其实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他木然接过药方,满心都是:“再早几日就好了”、“再早几日,或许就来得及”。
顾来歌最终也没能开口说些什么,只是在太医惊惧的目光里抬手,擦去自己脸上一片冰冷的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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