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堂下众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既如此,今日便将此的选择权交诸尔等,谁合登大位,尔等便执其鞍辔。”

        这番话一出,堂下顿时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谁不知这位太后心思深沉?她既然如此说,背后定然另有安排。稍加思索,聪明些的官员已领悟其中玄机,当即便有几人抢先一步,快步走到耶律德光身旁,熟练地执起了他的鞍辔,并高声附和:“愿事德光皇帝!”

        这就像是一块投入湖中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更多的官员见状,生怕错过表忠心的机会,纷纷效仿,争先恐后地奔向耶律德光,执鞍的执鞍,叩拜的叩拜,一时间,欢呼之声震耳欲聋,“愿事德光皇帝”的呼喊,响彻大殿。

        目睹这一切的皇太子耶律倍,脸色逐渐变得惨白。他如何不明白母亲的用意?又如何看不出这场闹剧背后的真相?那一瞬间,他只觉得浑身无力,仿佛所有的努力与才华,都在这一刻化作了虚无。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曾经环绕在自己身边的官员,如今却像潮水般涌向弟弟。心中五味杂陈,愤怒、不甘、失望、无奈……诸多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的胸膛撕裂。

        最终,他在众人沉默的目光中缓缓上前,强忍着内心的屈辱与悲痛,向述律平深深一揖,声音沙哑却清晰:“母后,大元帅功德昭彰,内外咸服,宜主社稷。儿臣……无异议。”

        这一句话,说得极轻,却又极重。

        天显二年,也就是927年底,耶律德光正式登基,是为辽太宗。

        耶律德光的金帐里,烛火摇曳,映着他新登基的龙袍,明黄色的穗带垂在身前,却衬得他眼底阴晴不定。他反复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这枚扳指是他从先帝遗物中挑出来的,此刻却像块烙铁般灼他的手心。自从他站在捺钵牙帐前接受群臣朝拜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哥哥啊哥哥,”耶律德光喃喃自语,声音低沉得像从地底传来,“你那双总是带着讥诮的眼睛,究竟藏着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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