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料,不对。”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工作人员一愣:“范老师,这都是按老方子调的,钴料比例没问题啊。”

        “比例是死的,料性是活的。”范一尘语气平淡,却透着执拗,“这批钴矿的产地,怕是偏了少许,少了点金石气,火气又太重。烧出来,色浮,欠沉稳。”

        周围几个懂行的学者也好奇地围过来,看了看青花料,又看了看范一尘,有人点头称是,有人将信将疑。单凭肉眼和嗅觉,能分辨出钴矿产地的细微差别?这听起来有点玄乎。

        陈墨白心中一动。他对青花料的认知,更多来源于触摸成品时的“感觉”,对原始料性的判断并非强项。但范一尘这番话,却让他产生了强烈的共鸣,那种对材料本身“活性”的极致追求,与他依赖的“物灵”感知,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忍不住开口,不是对范一尘,而是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旁边人听:“料如人,有魂魄。产地是根骨,炼制是修行,火候是机缘。根骨不正,修行再苦,也难成大器。”

        这话一出,范一尘倏然抬头,清冷的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了陈墨白身上,带着明显的惊讶和探究。周围人也安静下来,看看陈墨白,又看看范一尘。

        “这位先生,高见。”范一尘开口,语气依旧平淡,但那份疏离感减弱了些许,“不知先生是?”

        “北平来的,陈墨白,对古物略有兴趣。”陈墨白拱拱手。

        “陈先生。”范一尘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随即话锋一转,指向那盆青花料,“既如此,依先生之见,此料当如何调整,方能‘根骨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