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现在的处境比死亡还要恐怖。

        洛珈拖着他那条残腿慢慢地向前走,这些年来它没有好转,且已经逐渐使不上劲了。

        他曾想过要不要换一条假肢,最后却决定等到它完全残废的那一刻再这样做。现在看来,他真该早点做手术的,或者像隐士那样拿一把手杖,这样他就能走快一些了

        他一瘸一拐地走着,在灰白色的岩石之间滑稽地前行,睁着血肉模糊的眼睛,汗水划过焦糊的血肉,带起疼痛,而他已不在乎。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在一阵痉挛中摔倒了,想要重新站起,却发现根本做不到——他的手脚全都颤抖不已,无法发力。

        于是他改为爬行。

        很快,手掌就磨破了,然后是手肘、胸口、大腿和膝盖。不知多少年后,此处总算有了新的颜色,那蜿蜒的血痕看上去鲜红无比,看上去却出乎意料地和谐。

        他爬啊爬,爬啊爬,直到再也无法移动。

        他的手指磨得只剩下白骨了,腰部以下也早已没了知觉,失血过多带来的体温下降让他直打摆子,眼前一阵阵地发黑——但他究竟爬了多久呢?

        他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于是,拼着最后一点力气,他仰起头,看向那石座

        没有变化。

        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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