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巴黎之后,马库斯很少这样严肃的说话,珍妮特内心不由浮现出一个猜测,难不成是大家在这里困窘的生活,让马库斯萌生了离开的退意?
卡米拉在旁边停下了,咬着黑麦面包,没忘在上面涂抹鲜红色的果酱。
马库斯见珍妮特他们都坐了下来,呼出一口气,说道:“多亏了珍妮特所说的《巴黎每日资讯》报纸,其实最近我尝试了不少工作,修鞋匠、手脚架工人、园林工人哪怕是厨子都去应聘过,结果嘛,99%是不顺利的,因为我没有经验。当然,即便我勉强应聘上了,内心也并不那么满意。既然在巴黎混,我也想要混出个样子来,我今年45岁,还是身强力壮的年龄,我有的是力气,但不能用在做那些没有晋升通路的工作上,我得为未来多谋划一番。”
弟弟希伯莱尔好奇:“爸爸,看来你是有想法了?”
马库斯点点头:“有一份工作,倒是方方面面很合我的意。唯一的问题是,离家远,需要在外漂泊多日,而且,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卡米拉一听,差点被最后一口面包呛到:“天哪,亲爱的,你这是找了什么工作?难道当初做建筑工人的危险,不是被你抗拒的因素吗?”
马库斯解释说:“建筑工人薪资低,且那种被高空坠物砸中或者昼夜颠倒超时长工作猝死的风险是本来可以避免的,完全因为资本家蔑视人命而导致,冒着这样的危险,我觉得太不值当。而我想要做的,是大海上的船员,这两者有本质的区别。”
“海员?”珍妮特震惊了。
她真没想到,爸爸马库斯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过,十九世纪的法国,虽然巴黎是内陆城市,但的确通过东南方向的马赛市港口连通全世界。彼时的马赛,可是欧洲最发达的海运港口之一。
“当然,一开始我先跑内河航运,塞纳河连接的韦尔奇港和赛琳布鲁港,也可以跑航运,这样船员所面临的只是内河的湍流,危险系数相对很低了。后面等习惯了船上生活,可以再前往马赛港口,跑外海航线。”
卡米拉听得直摇头:“不行,风险还是太高了。”
“卡米拉,亲爱的,我们家的情况现在非常糟糕,很可能突然遇到一笔花钱的地方,就在巴黎留不下去了。想要改善经济状况,不能光靠珍妮特下班后继续缝衣服,温蒂和魔术师合作卖花,希伯莱尔钻出钻进又脏又臭的下水道捉老鼠,我想要为家里分担一点。要知道,海运虽然危险,但跑一次船,薪资丰厚,在海上走两个月时间,回来后就能得到270枚法郎!如果我要做建筑工人,得干上两年才能有这笔钱。而未来有了这笔钱,我们首先可以租一间大点的房子,不必挤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孩子们甚至没办法伸展开腿脚睡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