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钱嫂子端着个变了形的铜盆回来了,盆里的水一路走一路往外晃,撒了一路的水痕,最终往桌上重重一搁,好大“砰”一声。
李家吩咐钱嫂子在伺候邵代柔起居,但钱嫂子是再不肯做旁的活计了,放下铜盆便懒懒散散地说道:“大奶奶哭踊一夜了,早些歇着吧。贵人恐怕都觉轻,我就守在房门外,您有什么吩咐,推开窗使唤一声就是。”
说完,不等邵代柔回答,自个儿就摆着衣袖大摇大摆走了。
邵代柔追到窗边去,往外探了半边身子瞧,只看见了一堵光秃秃的墙,哪儿还有钱嫂子的影子!
还好她也没指望过钱嫂子,她没有使唤丫头的习惯,也着实累得够呛,用清水简单擦过脸就打算安置了。
在烟熏火燎里硬哭了一晚上,又出了那样多的岔子,现在整个人头晕脑胀的,两个耳朵里全是嗡嗡的鸣声,脱了衣裳上|榻,累得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不停浮现出那个黑得骇人的巨大棺椁,还有浓郁得挥之不去的诡异臭味。
就这么想着想着,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凭白生出了鬼,大白天的,总感觉屋里有一些悉簇的动静,可是再偏了耳朵仔细听去,又似乎没有了。
声音响了又停,停了且响,邵代柔就在那若有似无的响动中反反复复把心揪起来再沉下去,她晓得宅子年头久了又长久没人住,蛇虫鼠蚁一个都少不了,叮嘱自己别多心。可是,再听着听着,一声踢到木板的声响清脆得很,听起来竟然像是真真切切的。
邵代柔一把掀开被子,忍无可忍坐起来,决心把每一块垫子都掀开来瞧瞧,非要把自己的疑心病治好不可。
凭着记忆循着声响传来的方向仔细找过去,追着追着追到了床底下,邵代柔毛骨悚然地杵在床边,刚打算埋下去捉老鼠,乍一下被突然想起的“砰砰砰”的大力拍门声吓了一跳。
“大奶奶!你歇下没?我进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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