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飘开,屋子就这么大,无处可躲,只能望着充满刮痕的门框,有很多话想说,好像又无从说起,这世上太多人在泥潭里挣扎,她头上还有瓦片可以挡雪、四周还有墙壁可以避风,谈不上什么苦难,她与卫勋萍水相逢,人家已经屡次施以援手,她无以回报,强说愁就没意思。
邵代柔咽喉发紧,面上倒是越加无所谓地笑,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道:“哎呀,不比你们军爷胆子大,我没遇到过那么骇人的事,当时吓坏了,哪里想得到那么多嘛。”
卫勋凛凛望着她,一字一字吐字清晰:“大嫂,有了盼头,才觉得未来的日子值得期待。所有的一切都以性命作为根基,只要活着,就能给好事预留出发生的机会。”
“盼头么……”邵代柔苦笑了下,没有往下接,端起茶碗,遮住了半张脸。
纤纤青葱,却并不细嫩,有好几个被针扎上还未好全的伤口,还有染丝线时沾上的各式颜色,斑驳得很,染料比血还难洗,只能等色彩慢慢褪掉。
其实邵代柔平日已经小心再小心护手了,手指粗糙,做细活时容易把线刮毛,只是日子难过,也就讲究不起了。
一双千疮百孔的手让卫勋不禁缓了缓声调,他笑着说:“至少得先活着,才能图谋更多的财富,大嫂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话把邵代柔噗嗤一声逗笑了。
才笑出声,她又意识到咧着牙花冲他大笑很不雅观,赶紧抿嘴把笑收敛回去,只暗暗在心里高兴。
她在心里笑着,被茶底轻碰桌面的清浅声响惊回神,见卫勋从桌后站起来,说:“大嫂早些歇下吧,将养好精神,日后才好打算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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