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头,局促的心却没有使她说谎,也难怪,只要对上那双鹰隼般沉稳的眼睛,也许只有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敢在他面前撒谎。
邵代柔勉强冲他笑了一下,“说出来不怕将军笑话,我这人嘛没有大本事,唯独女功上还勉强入得了眼,承蒙各个家门里的太太小姐照拂,闲来得点针线活计做一做。家里嘴巴多,总是要吃饭的,能贴补一点是一点。”
说着说着,那些窘迫的部分反倒变得坦荡起来,因为卫勋的眼里只有意外,没有半分反感瞧不起的意思。
她摸了一把冰得像刚从河里捞起来的茶吊子,“将军请随意坐,水凉了,我去打壶热的来。”
卫勋朝她点点头,“大嫂自便。”
这番打了个岔,邵代柔拎着装满热水的茶吊回来,各自倒满两个茶碗,便听卫勋说说:“大嫂也坐。”
一方桌,卫勋坐了东面的杌凳,邵代柔若也坐下,除了床肯定不妥,就只剩下西面的绣凳了,那岂不是她和卫勋平起平坐了?
名义上,卫勋是尊称她一句大嫂,可这声大嫂里有多少实打实的分量,哪怕不是明眼人都清清楚楚。
卫勋出身于望族世家,身上背着累累功勋,所有人都争相与他往来交通。
而她呢?不过一个在夫人小姐们腿边奉承讨生活的乡野丫头罢了。现如今或许还多了一层身份,一个死了丈夫膝下无子的寡妇,还不如未嫁的老姑娘来得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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