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
拿着铁锹、洋镐、锄头、耙子……屯里的壮劳力如同被惊醒的狮群,从自家低矮的土坯房里、柴草垛后面蜂拥而出。
汇成一股黑压压、不可阻挡的人流。
那几个平时总敲打他“街溜子不成器”的老叔伯,当时竟也瞪圆了眼珠子。
挥着磨得锃亮的带齿耙子,死死挡在他这个不成器的小子身前,对着那群追来的凶神恶煞外乡人炸雷般地怒吼。
“滚出我们屯!哪个龟孙敢动咱陈家屯的陈小子一根汗毛,腿给他敲折喽!”
“特娘的哪个狗日的再敢摸过来,狗腿打断!扔后山喂野狼!”
……
那震耳的怒吼!
那些挡在身前如山如岳的脊梁!
那些铁器在冬日黄昏最后一点惨淡阳光下闪烁的冷光!
这些年,一直像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烙在他的心坎上,从未冷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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